纪录电影《乡村里的中国》中,有一个片段是对“古树进城”的鲜活刻画。在利益的驱动下,一些村民卖掉了几棵古树,用于到城市里做绿化。现实中,在不少地方都在上演着价值理性与工具理性的摩擦与冲突:究竟是进行短期的利益变现还是进行长期的“留给子女金山银山”?古树名木保护说到底就是要实现价值理性的回归。
伴随着工业化、城镇化,适应当地的自然环境、由农民在生产生活实践总结出来的传统的地方知识,逐渐被外来知识所替代。在发展的语境下,效率具有天然的合理性,资源应该被如何利用,通常取决于哪种利用方式更有效率。可是,在效率或者利益最大化的背后,通常是自然资源和生态的巨大破坏。面对古树名木,一些人失去了敬畏之心;利益变现的背后,隐伏着一些古树保护不力的尴尬现实。
保护古树名木不仅有利于保护生物多样性,也有助于进行文化传承。换言之,保护古树名木尽管没有实现短期的利益最大化,却具有厚重的文化意义与社会意义。“看得见山,望得见水,记得住乡愁”,在物质生活渐次丰盈的当下,保护古树不仅关系到一个地方的乡愁和文化基因,也和老百姓守望精神家园息息相关。
不论是“建广场护古树”,抑或“改路不挪树”,抑或“古树身份证”,这些新变化、新气象,根源于价值排序的重塑与发展观念的更新。努力实现环境保护与发展经济、改善民生的“美美与共”,而不是让它们处于对立、对抗的两极;只有提升对环境保护的价值认同,将生态文明融入“各方面”和“全过程”,资源节约型、环境友好型社会才会离我们越来越近。从这个角度上说,一棵古树的命运也是社会文明的一根标尺。
那些散布在不同的地方的古树名木,有的得到了妥善的保护和管理,有的“养在深闺人未识”,有的却犹如“野草莓”,没有得到足够的关心与呵护。依托信息技术,“古树名木身份证”擦亮了古树名木的身份标签,有助于让它们得到更加精细化、个性化的呵护与照顾。
现代化进程的滚滚车轮,改变了许多人的生存生态。走出“口袋满当当,脑袋空荡荡”的怪圈,改善古树名木的生存生态,既需要我们提升对保护古树名木的价值认同,也需要增强“等不及”和“伤不起”的紧迫感与使命感;激发社会活力,提升公众参与,让老百姓与公共部门在良性互动中分担责任,保护古树名木才会更有成效。